孤独是如何毁掉一个人的

人们常说“成功者都是孤独的”，但据最新研究表明，如果一个人的归属感长时间得不到满足，随之产生的孤独感就会对身心健康造成一定的损害，甚至可能提高死亡风险。最近，来自德国、以色列和奥尔登堡的研究者Jana Lieberz等人对孤独带来的影响，及其神经机制进行了深度研究，并将结果发表在《尖端科学》（Advanced Science）。

在人际互动中，合作是与他人产生积极、友好联结的最常见的方式之一，而达成合作的前提是彼此信任。据以往研究表明，高孤独感的人很少与他人合作，且神经影像结果显示，孤独感和信任这两者的神经回路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交织的。这一发现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，来自波恩大学的研究者Dirk Scheele博士说道：“对他人缺乏信任很可能是导致孤独感产生的原因之一。”

实验流程

研究者通过一项问卷预实验，在3678名参与者中筛选出了82名符合要求的被试。随后依据其孤独感水平，将被试划分为高孤独感组(n = 42, high-lonely, HL)和低孤独感组(n = 40, low-lonely, LL)。

信任博弈范式

首先，被试需要完成信任博弈。该范式中有两名参与者，一方作为委托人(investor)，另一方作为代理人(trustee)。在每一轮中，委托人(即被试)都有一笔10€的初始资金，面对陌生的代理人，被试需要考虑是否要投资、投入多少的决策问题（如投资了A €）。随后，这笔投资将被代理人用于“炒股(虚拟)”，并以三倍金额（3A €）返还给代理人。代理人可以决定自己保留所有盈利，或拿出其中2份盈利（2A €）给委托人（即被试最终金额为10+A €）。其中，HL组在决策过后不会得到投资结果的反馈，LL组则是和电脑博弈，电脑随机决定是否分享盈利。在整个博弈过程中，被试都需要接受fMRI扫描。

积极社会互动范式

在信任博弈结束之后，被试需要和一名同性的研究者，进行一个10分钟的半结构化访谈。访谈内容会围绕着三个积极的话题展开——“如果你中了彩票，你会拿这个钱做什么？你的童年有哪些快乐的经历？你的兴趣和爱好是什么？”从互动任务开始前5分钟，一直到互动结束，被试的EDA和ECG被全程测量。此外，在互动开始前、刚结束和结束15分钟后，研究者采集了被试的唾液样本。

止步距离范式

止步距离范式常用于测量人际距离，而人际距离可以作为对陌生人信任程度的间接指标。该范式在积极社会互动开始前、后测量，共进行两次，每次包含两个试次(trial)。在第一个试次中，被试需要从2米处开始向研究者靠近（积极社会互动中的同一研究者），在自己认为合适的距离停下。在第二个试次中，被试需要在自己稍感不适的距离停下。记录被试每一试次中的起始-终点之间下巴的距离。

实验结果

研究结果表明，与LL组相比，HL组在信任博弈中表现出更少的投资行为。并且在止步距离范式中，HL组理想的人际距离显著大于LL组(如图1所示)。“这是高孤独感的人对他人缺乏信任的表现”，Scheele解释道。

图1 HL组他人信任度减少，人际距离增大

在检验了唾液样本后，研究者发现LL组在经过积极互动后，唾液中催产素含量的AUC显著增加，而HL组被试则和基线水平无差异。另外，两组在互动后的AUC差异也显著(如图2所示)，这就意味着HL组对积极的社会互动的反应减弱。

图2 HL组对积极的社会互动的反应减弱

研究人员还发现，在进行信任博弈任务时，与LL组相比，HL组的左侧前脑岛(the anterior insula, AI)、杏仁核(amygdal)和右侧伏隔核(the nucleus accumbens, NAcc)这三个与信任有关的脑区激活程度显著降低(如图3所示)。Lieberz补充说道：“前脑岛的一个重要功能是感知核解释自己的身体信号，如心跳等。它在正确解释他人的面部表情，或预估他人的可信度上发挥了重要作用。”

图3 HL组与信任有关的脑区的激活程度降低

结语

总体来说，高孤独感的人对他人的信任程度更低，人际距离更远。并且经过唾液检测和核fMRI扫描，高孤独感的人对积极互动的反应更不敏感，与信任相关的脑区激活程度也更低。这些不良现象都会阻碍个体从积极的互动中获得温暖和能量，造成孤独感的加剧，最终导致“孤独漩涡”的形成。